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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子。(原耽)

民国战时,世道混乱,但北平人儿依然会在如此乱世寻觅其乐,您问是什么?那必是中国国粹―京戏。要看那京戏啊,那就必在梨园,而最出名的戏子,是演那《霸王别姬》的角儿,苏秋。

梨园,
“哟!这不是伦长官吗!什么风将您给吹来了...”在梨园门口接待各位老爷太太的何爷眼睛一亮,躬身哈腰地冲着一位军人模样的男子献媚。
“何爷啊,您看伦长官在百忙之中特地这么早来看您梨园的戏,您可得安排个好位置啊。”这位男子身旁一位副官模样的清秀男子向何爷挤眉弄眼,暗示着什么。“欸,那,那是必须的!”何爷的脸快笑成了一朵菊花,忙不迭地让人腾开位置让那位男子进去。
何爷看着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的戏园子嘴里微微发苦,这位老佛爷偏偏在今儿来,来的还这么晚,这位置,可怎么给啊...他环视四周,“喂,小王!”一位杂役模样的大汉应声而上,弓腰看着何爷,何爷一招手,示意他上前,“你去把二楼中间那桌腾出来,顺便备上我压箱底儿的上好茶叶...”“可,可是那是柯家的大少爷啊...”“柯家重要还是这位老佛爷重要?!”“好...”和小王安排完,何爷又忙不迭地向这位老佛爷堆满笑容,“伦长官,您走二楼?二楼中间那位置何某可特地为您腾出来呢!”
“嗯,劳烦了。”伦南归向何爷微微颔首,算是回答。“来,这儿,请!”待将伦南归安顿好,何爷总算是松了口气儿,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又急急忙忙地下楼向后台走去。
“苏老板!我的老祖宗喂,您知道今儿个谁来了嘛?是伦南归!伦老佛爷!”刚一迈入后台,何爷便冲着那位虞姬模样的男子嚷嚷开了,“哦。”那位被称为苏老板的男子手上画眉的速度不减,淡淡地应着,“唉哟我的老祖宗,求您今儿拿出您最好的功夫,今儿要是让这位老佛爷给看顺头儿了咱们这梨园可就又有大人罩着了!”“切,”苏秋放了手中的笔,站起来和何爷对视,懒洋洋地道,“何爷,我苏秋是不是平时唱的有些个怠慢?需要您今儿个再三的提醒?!”最后的几个字的声调微微抬高,让何爷叫苦不迭,“唉哟,您呐,想太多啦,您平时哪是十成功力啊?顶多七成!您平时七成都博得满堂彩,今儿个使出个八成,八成功力,那些个太太小姐,可不得为您癫狂啊!”闻言,苏秋轻笑一声,“得嘞。”
锵锵锵锵,棒锥轻敲,满座寂然。偌大的戏园子挤满了人儿,这会儿安静得如同没人似的,再一敲,乐声突兀而起,从那大红的帷布一掀,虞姬和八侍女碎步而上,且听那女声,“自从我,随大王东征西战,受风霜与劳碌,年复年年。恨只恨无道秦把生灵涂炭...”一开口,虞姬的疲累,恨意,便汹涌而来,这虞姬演的,倒是入木了三分。
“这位虞姬,就是苏秋。”伦南归向身旁的副官附耳询问,“是,是那苏秋。”伦南归用手摩挲着下巴微微一笑,“有意思。”
戏罢,群演退场。鼓锥再敲,隐隐而去,掌声如雷。何爷在那帷布后笑得开心,突然,一位小厮,敲了敲何爷的肩膀,附耳低语了几句,何爷的脸,霎时如同菊花一般裂开,屁颠屁颠的向那化妆间而去。
“秋,我还有事儿,我先走啦!”“得。”段小宏披上外衣,急匆匆地离开了化妆间。苏秋轻叹一口气,段师兄这急躁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罢了,不想这些。小心翼翼地将头上那些个物什拿下,转了转酸痛的脖子,正要拿起帕子,何爷,便推门而进。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则是慢悠悠地将手中帕子放下。“怎么,我今天的表演让何爷不高兴啦?”“不不不,没有没有没有,您今儿演的真是太好啦!”“那您来有什么事儿吗,要是没那我卸了。”“等等!您别!”“又怎么啦?!”“就,内什么...”何爷话未说完,化妆间的门又被打了开,苏秋随意一瞟,“哟,伦长官,稀客。有失远迎。”“没有没有,是伦某冒昧了,今日在台下看您的表演,这虞姬,您也是演的入木三分了,佩服佩服,”伦南归顿了顿,又道,“今日突兀前来,未备厚礼,着实惭愧,不知伦某是否有幸邀请苏公子,去鄙舍品茗?伦某恰好有杭州上好的龙井为您备着。”苏秋展眉一笑,“何爷,这位副官,不知苏某能否和伦长官单独聊聊?”“当然,当然。何某还有点事儿要处理,就先不打扰了。”何爷是个机灵人儿,客套几句便溜出了门儿,副官看了一眼伦南归,伦南归微微颔首,算是同意,副官微微躬身,走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门一关,苏秋脸上客套的笑容消失无踪,转了身,正对着镜子细心地擦拭着脸上的妆,慵懒道,“怎么,今儿个这么闲到本大爷地盘上来了?”“呵呵呵...”伦南归浅笑起身,在苏秋椅后站定,扶上了他的肩膀,“最近日本人那边没什么动静,这不忙里偷闲,来看看您这位大名角儿。”伦南归慢悠悠地将假发从苏秋头上摘下,细心地用牛角梳理顺着带着汗水的短发。“哦。”苏秋冷漠一应,算是认可了这个回答,“但今儿个来看吧,伦某到有些疑惑了,虞姬拿的不是剑自刎么,您怎么到用上扇子了?”“我喜欢。”苏秋伦南归手微微一顿,弯下了腰,将嘴放到苏秋耳边微微哈气,“是嘛?”苏秋身子微微有些僵直,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再并未停止,伦南归倒是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人儿从耳根红到耳尖。
待苏秋卸妆完毕,伦南归不发一语,空气中弥漫着些许尴尬,苏秋眼帘微垂,“我...你,我记得你不是唯爱那大红袍嘛?怎么倒备有龙井了?”伦南归为坐着的人儿适度地揉捏着肩膀,悠哉悠哉地道“秋公子不是唯爱那杭州龙井和冰糖葫芦么,上次去杭州办事就顺带带了些龙井,”他顿了顿,声气儿染上了点笑意,“至于您那心头好冰糖葫芦嘛,咱们待会儿去吃?”“行。”苏秋眼睛一亮,爽快地应了下来。
“冰糖――葫芦嘞,又酸又甜的冰糖――葫芦!”“喂,内位!您的冰糖葫芦怎么算的?”伦南归叫住了那位已有些老态的卖糖人,“哦!一串3个子儿!一串有10个呐!”那买糖人看起来虽老,声音却依旧洪亮,苏秋看着泛着红光的冰糖葫芦,默默地咽了口唾液,虽是很轻,但依然落入了伦南归的耳朵,伦南归轻轻一笑,苏秋有些羞臊低了头。“行吧,您给我来一串儿就成!”“得嘞!”他麻溜地取下一串儿,递给了伦南归,“谢谢您!”“给。”伦南归伸手将糖葫芦递给了苏秋,“谢谢。”两人慢悠悠地晃在了大街上,慢悠悠地走着,到了一有些破旧的大门前,苏秋突然停下了脚步,伦南归不解地看了看那牌肆,随即了然。他试探性地搂上苏秋的肩膀,他没有拒绝,伦南归感觉他微微有些抖,“伦,你记得我们的初遇吗?”伦南归沉默了片刻,“干嘛提这个。”“当时我和师弟偷跑...”“别说了。”“啊...”苏秋的眼眶微微有些泛红,“我还记得师弟的样子。”“别说了。那不是你的错...”伦南归想抱住他,苏秋却推开了来,正对着他,“伦南归,如果,今天是我们见的最后一面,你会怎么样?”伦南归深深地望着苏秋,用手轻柔地拂去他眼角的泪痕,“没有如果,我许了一世伴你的诺,那哪里有食言的理儿。”“噗,”苏秋失笑,眼中盈满了嗔怪,“油嘴滑舌。”伦南归牵起戏子的手,在手背烙下一吻,“我伦南归此生也是只为您苏少爷油嘴滑舌了。”“行吧,那这辈子,别把我丢了。”
“伦...”不知何时,副官已站在了二人的身后,正欲开口,伦南归轻轻抬手,止住了他的话,“我要走了。”伦南归深深地望着苏秋,慢慢地说道。苏秋回望着他,“不是说最近日本子动静不大?”“大帅叫我去支援。”“……”苏秋低下了头,“你才刚来。”“……抱歉。”伦南归有些难受地捏住了面前人儿的手,“现在是战时……”“我知道。走吧,”苏秋顿了顿,将手上未吃完的糖葫芦递了过去,“路上吃。”伦南归有点愣,随即一笑,“好。”“伦长官。”副官打开了车门,示意着伦南归,“回见。”伦南归勾起苏秋的脸,在额头犹豫了一瞬,移到了嘴唇,蜻蜓点水地一吻,“等着我回来。”随即转身上车。
“……伦长官!”苏秋一声呼唤止住了副官正要开车的动作,“怎么了?”伦南归降了车窗探出了头,“苏秋不是我的名字,”苏秋顿了顿,“我的真名,在我们再见之时,再告您。”“好。”

“呵,今儿个您伦长官,倒是在我们这山匪这儿阴沟里翻了船那哈哈哈。”伦南归靠在车旁,紧紧地捂住流血腹部,每一次的呼吸都让伦南归眼角抽搐,“呼...赵三,我伦南归在不在你这狗崽子的阴沟里翻船,还不一定呢!”伦南归在心中默默盘算,鸽子已是放了出去,军队来也需要十多分钟,只有在这儿跟这山匪周旋耗时间了,但这赵三,上次把他婆娘关入牢中,怀恨在心,可没和他耗的意思,“伦南归啊,去陪我死去的青儿吧!”赵三从身边的小喽啰手中抢过一把左轮,对准了伦南归的脑袋,行吧,我食言了,秋儿。伦南归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想象中的枪声并没有响起,疑惑地睁开眼睛,是满眼的红,还有一把带血的铁扇子“动我秋爷的人儿,问过我没呐?!”苏秋怒目圆睁,望着喉咙被切开的赵三吼着。“噗,我当您秋爷的人儿,可真是三生有幸了。”带血的手扶上了苏秋的肩膀调笑着道,“那是。”苏秋的声音带上了些许笑意,“暹。”“嗯?”伦南归一时没反应过来,“暹。”苏秋再次重复了这个字节,“我的名字,记住了。”说吧,他冲了上去。“刚刚谁碰过伦南归啊?!”
……
“何爷,您,看见我师弟了吗?”段小宏有些迟疑地问出了声,何爷颓丧地坐在戏台,“走开走开!”“唉,段老板您不知道吗?苏老板和伦长官上战场啦!”“那,那!”“听说啊,都死啦...”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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