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

原创。他。

他醒了。
肌肤和空气接触感受到的冷气让他裹紧了被子，他还有点困。

“滴，滴，滴。”闹钟冰冷的响声带走了他最后一丝睡意。
哦，时间到了。
他起身，脚感觉到了拖鞋的位置但却没有穿上的意思。他光着脚踩在了地上。

从脚底升起的冷气包裹住了他的全身，他抖了抖，走向了浴室，打开了喷头。雾气慢慢地升腾而起，笼罩了整个浴室。

他用手抹了抹镜子，镜子面前的男人满脸胡茬，眼睛有着鲜红的血丝，脸上泛着因热而起的红晕如此明显，那个男人用手摩挲着自己的脸，长短不一的胡渣扎着他的手，灰色的眼睛对着灰色的眼睛，眼神却是涣散的，但还是拿起了剃须刀。

铁锈的味道和肥皂的味道包充满了他的鼻孔，突然，混进了一股血的腥甜。有点痛，但是他并没有呻吟的意思，只是慢慢地放下剃须刀，把脸放在了喷头下，闭着眼睛，水像是丝绸一样柔和，温暖。

但让人窒息。

他突然感觉到了一阵恐惧，猛然从水中出来。头发嘀嗒嘀嗒地落着水珠。睫毛上的水也滑了下来。他将水关了。
只是开了个小口子，他拿起挂在一旁的毛巾认认真真地擦拭下巴。接着用浴巾仔细地擦拭着每一片肌肤，他已经多久没有这么认真的对待自己了？他歪了歪头。记不清了。

头发被吹干了，抹上了发胶，镜子面前的男人变得有些俊美，只是脸色苍白。他裹紧了浴巾以免受到冷气的侵略，试着打开了门，好吧，他被冷气征服了。
他翻着衣柜，内裤，背心，衬衫，毛衣，外套，围巾，袜子。灰色的眼睛无神地看着镜中的男人。
身材匀称，衣装得体。
他看了看散落在桌上的稿纸，出门了。

他走在路上。
亮了一晚上的路灯疲惫地闪烁着，仿佛随时都能灭掉。他看向天边，蓝色与黑色的过渡总是十分好看。轻轻呼出一口气，继续往前走着。
他发现他连走路都在走神。强迫着自己集中精神，哦，路还很长。 他又开始走神了。

天已经亮了，世界仿佛都被染上了蓝色的冰冷滤镜，他不知道他的脚把他带到了什么地方。他停了下来。再次逼着自己集中精神，哦，是一个公园。他眯了眯眼。走了进去。

守着公园的是一个老先生。戴着一个圆圆的眼镜框坐在椅子上垂着脑袋。他走了过去，张了张嘴，又闭上了。
他没有打扰别人的习惯。
一向如此。
他慢慢地走进公园。湖水的气息和树木的气息混合着冰冷的空气迎面而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激着神经，却不能让他完全清醒，但是他知道一件事。
很清楚。

这是个离开的好地方。

他坐在了草地上，躺了下去。泥土意外的松软。他将头埋在了草中。它们抚摸着他的脸。他拿出了一把小刀。用力划在自己的手腕上。

哦，开始流血了。
他丢下了刀。

亲爱的泥土啊，
亲爱的小草啊，
亲爱的野花啊，
让我
和你们一同沉睡吧。

他感觉自己有些热，但是却没有脱衣服的意思。也没有脱衣服的力气。

他看到了黑暗。
无尽的
黑暗。
         
                             ――END――
                          文/鱼九（咸鱼九）
（这算是一篇，摸鱼？）